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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狗崽子,我疯了吗?会在这种时候当叛徒?”
“那你怎么解释警察手里的东西?那些东西不是内部的人怎么能搞得到?”
会议室上,李仲久和赵英愤怒的彼此攻伐着,张守基脸色阴沉的坐在石东出身旁,石东出的脸色也少见的一片冰冷,林巍和李子成坐在一侧,双眼幽冷的凝视着对面正在互喷的李仲久和赵英,时不时还要看上张守基一眼。
在这次突然展开的董事会中,没有其他的大小股东,唯有三方派系的人马骨干齐聚于此。
还有派系内的核心打手——三方的人马集结在走廊和会议室外,加起来有足足两百多人,甚至连走廊里都站不下了。
气氛紧张到让人手心冒汗。
丁青大晚上的还被从家里拉走去了警局约谈,李仲久更是刚刚才从警局回来对方手里掌握的证据,可不是说开玩笑的。
是的的确确,能够起到一定法律作用的实证。
李仲久被控诉组织暴力、非法囚禁、非法逃税,若非带着律师,又靠石东出走关系连夜保释出来,此刻恐怕还在看守所里蹲着呢。
丁青就更不用说,他作为金门建设的负责人,被控诉的罪名是最多的,包括不正当竞争、非法拆迁等,甚至还有他走私的证据。
尽管一些证据或许还有周转的空间,可从警方掌握的证据来看,已经达到了可以对丁青动手的地步。
此时更是连保释都没能做到,恐怕要到明天才能有机会被放出来。
而张守基同样损失惨重——他是被抓了现行。
他底下的人在自己的场子里非法售卖违禁品,非法开设赌场,个个都是猝不及防的被当场抓捕,人赃并获。
手下除去赵英以外的其他常务理事一个不落都被抓了进去,其中有两人是以现行犯被逮捕,根本救不出来。
最少,也要关两到三年。
甚至于,张守基之后恐怕也会被牵扯进去,能不能脱身,全要看那几个手下的嘴巴严不严。
如果他们能把嘴闭好,或许张守基还有活动的空间,可若是底下的人没闭上嘴,或干脆其中之一就是卧底,那张守基恐怕也要在看守所里呆一段时间了。
一时间,金门集团各大部门空了一半。
可见这次抓捕力度之广。
张守基望着底下互喷的李仲久和赵英,忍无可忍,重重一拍桌子。
场中安静一瞬,他却冷冷的看向林巍和李子成:“丁董事被捕你们二位倒是完好无损。”
这话不可谓不狠毒。
李子成当即脸色一变,冷笑一声:“我倒想知道,除了和大哥一起在金门建设的副社长以外,还有谁能掌握那么多实证?
金门海洋也是由张董事的人在其中担任副社长,怎么就这么巧被捕的罪名就都和张董事的人有关系?”
“放屁!用伱的脑子想想,若是这么做,我的人又该怎么置身事外?现在金门建设和海洋的兄弟也都在警局里坐着,检察官和警察都已经冲到他们家里去了,你现在和我说是我的人出了问题?”张守基怒斥着。
林巍却阴嗖嗖道:“丁青大哥被关一年的后果,可和张董事损失两个手下的概念截然不同.要是有的选,我也愿意陪张董事一起蹲两年呢。”
“没大没小!”张守基猛地起身,怒视着林巍。
林巍眼神幽冷,不退不让:“这件事我都会查到底如果是公司内部出了内鬼,不管是谁,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!”
“好啊?那我倒也要查查看,像你这样的巡警出身的小崽子,能不能发挥你以前的老本行!”
张守基态度轻蔑,言语中更是直指林巍的出身。
林巍不急不乱,哈哈笑着:“没想到张社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,连义务警和巡警都分不清.”
他毫不示弱的同样起身,双眼瞪着张守基:“不过有件事你说得对,我以前就擅长抓小贼,这次,我还真要做做老本行了。”
“赵社长上次派人偷文件的效果还真是显著.就是可惜,丁青大哥那边没能也抓你个现行。”
林巍扭头还看着赵英说着,这一句话让张守基和赵英脸色都变得无比糟糕。
一行人愤怒着就要再次开始更混乱的争吵,而石东出却在此刻,重重的将烟灰缸砸在了地上。
咣当一声闷响,烟灰缸在地摊上重重摔落,弹起,又落下。
场中这才安静了下来。
石东出拿起桌上的烟盒,表情平静的点了一根。
“当务之急,是先将丁董事从警局里救出来。
警方掌握了多少证据,是什么证据,我们也得先搞清楚这些,再看看到底是有内鬼作祟,还是单纯的做事不够小心。
诸位现在彼此攻伐,恐怕也正合了那些狗崽子的意——越是这种情况,我们就应该越沉着诸位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了,怎么今天却表现得这么慌乱?”
石东出笑笑,扭头看着张守基:“张董事这次损失惨重,不仅有多位得力助手锒铛入狱,更是可能面临一大笔惊人的罚款,若说他与警方有勾连,我是不信的。”
这话让张守基面色稍缓。
“丁董事和林常务与李常务情同手足,他们三人更是分工明确,各司其职,这次事件,对方只抓捕了丁董事,也说明了他们二人平时做事足够小心谨慎,也的的确确是按照公司的规定做事。”
石东出吐出了一口烟雾:“之前的董事会就三令五申,近期绝不能再重操旧业——张董事,你的人是怎么回事?”
石东出的问话直指此次事件的核心。
丁青被捕一事有很大蹊跷,可蹊跷没有搞清,自然不能在此时便随便将问题归结于某一方。
但张守基的错误却是不可原谅的——他的人在自己的场子里继续贩卖违禁品,偷偷开设赌场等行为,在近期是被石东出严令禁止的行为。
张守基脸色难看:“恐怕是底下的人管不住手是我的错,没能管理好这群狗崽子们。”
石东出提了一嘴,却不深究,转而轻描淡写道:“警方才查过我们不久,却突然袭击,目标明确的直奔张董事有问题的场子而去,这次行动显然是有充沛的情报,是提前预谋。
我相信张董事底下的人也都是老手了,做这样的事儿不可能没有足够的防备,连公司内部的人都不清楚的事儿,警方是怎么知道的呢?
恐怕,张董事,你的手下,真的藏了几条毒蛇崽子呢。”
石东出说完,张守基也无法反驳,事实上,连他自己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不断地开始猜想、怀疑是自己的哪个手下出了问题。
“仲久被抓,也和这些事有不小的牵连。”
石东出抖了抖烟灰,淡淡道:“虽然找了几位老朋友把他捞了出来,但若是没能及时找到内鬼.恐怕过段时间,仲久就要去监狱受苦了。
毕竟,金门娱乐的社长,是要为底下的人负责的。
仲久啊,你身为社长,底下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,怎么回事!?”
李仲久阴沉着脸:“大哥,我.”
石东出摆摆手,叹了口气。
“若是丁董事短期内出不来,金门建设、金门海洋、金门物流等业务恐怕都要陷入混乱,这对于公司来说,影响巨大,损失更是巨大。
这也会严重的挫伤朋友对我们的信任——谁愿意投入了大把钱进来,最后公司却三天两头出意外,月月亏损呢?”
他看了看林巍,又看了看李子成:“我们不去讨论谁是卧底的问题,也不讨论公司到底是谁吃里扒外,现在的当务之急,是找到一个我们都能接受的方式,尽快让公司重回正轨。
张董事,你觉得呢?”
张守基脸色依旧阴沉,总觉有点被指桑骂槐的意思:“嗯”
“首先,内部一定要进行一次纠察——张董事的老部下现在要不然在监狱,要不然就与丁董事被捕的事儿有直接相关,内部还出现了私自贩卖违禁品,开设赌场的事儿,若是由张董事的人负责纠察,恐怕难以服众。”
张守基沉着脸:“石会长的意思是?”
“仲久如今麻烦缠身,显然也不适合担任此事。林常务过于年轻,张董事恐怕也难信任他,便也将他刨去.
李子成常务是丁青的老部下,于情于理,都不可能置自己的大哥于不利,又只负责自己的金融公司,此次事件,金门金融恰恰是唯一没出问题的部门,由他负责纠察内鬼,我认为,最为合适。”
石东出说完,看了看其他人,平静道:“诸位有什么其他的意见,也可以现在就说一说了。”
“如此权柄,交给他一人所控,若到时他借机排除异己,该怎么办?”
张守基沉着脸问。
“那张守基的意思是?”
石东出面露微笑。
“赵英跟了我多年,这件事不如”
“之前赵社长那位在公司偷东西的司机现在在哪里任职?”
林巍却突然发问。
赵英一愣,李仲久却先一步淡淡回答道:“我听说还是在赵社长自己的场子里做经理呢。”
林巍一摊手,什么话都不说,只是看着张守基。
张守基牙关紧咬,看着赵英,对方只是低着头,恨声道:“若诸位不信我,可让李常务亲自调查他,还我清白。”
“那就是了。”
石东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:“至于铲除异己的事儿张董事,我们可是公司——只要我还坐在这儿,就没有人能为了一己私利,破坏公司的前途。
再说了,张董事最近广交善缘,听说昨晚,都还在与首尔前任市长把酒言欢呢真要是污蔑了你,张董事还能就此罢休不成?”
张守基急得说不出话来。
他认为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样让李子成负责,可眼下,的的确确,是他底下的人问题最大。
怎么办?
他急的抓紧了茶杯,手中青筋暴露,可着实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。
石东出的话里更是有着一些威胁和不满,这让他愈发如坐针毡。
“请放心,若李常务无中生有,捏造证据,我们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,做事要讲证据,若是没证据,即便是调查,也不会出什么大事.李常务,你认为呢?”
石东出看着李子成。
李子成脸色冰冷:“当然,如果没有证据,诸位就还是在公司里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但若是被我找到了证据,张董事,还请你秉公行事。”
一时间,李仲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,李子成眼神如冰,林巍靠坐在椅子上,翘着腿,表情漠然,石东出脸上虽有着浅笑,可眼镜后的双眼却有着不容反驳的意思。
张守基四下一看,竟觉得自己无人可用。
平日里能在公司有话语权的常务们,此刻不是在监狱,就是同样背负着可能是卧底的嫌疑。
该死。
张守基想要开口,说干脆自己来负责,可话到嘴边,又说不出来——丁青还在监狱里呢,谁会让他去负责这件事?
负责真把丁青送进去吗?
如由他来监管此事,他敢去查林巍和李子成吗?人家大哥还出不来呢,你再去查他俩.逼着火拼吗?
更重要的是.张守基突然惊觉——自己的人可还都特么在警局呢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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